
1998年5月18日,一批棺木载著印尼「黑色五月暴动」的罹难者,随救护车送至雅加达东区Pondok Rangon公墓,未能一次过下葬。(法新社)

1998年5月28日,时任印尼三军总司令维兰托(左)摘除普拉博沃(右)的陆军战略预备队司令肩章。普拉博沃为现任印尼总统,被指策划演变成排华骚乱的「黑色五月暴动」。(法新社)
法新社周日(13日)报道,印尼政府计划推出官方版本历史教材,学者普遍担心,现政府藉新教材改写历史,将1998年针对印尼华人的大规模骚乱与屠杀刻意淡化甚至删除,变相「洗白」前独裁者苏哈托及事发时仍为其女婿、涉嫌直接参与暴行的现任总统普拉博沃。
这套共10卷的历史教材由普拉博沃政府下令编撰,今年1月启动,由113名历史学者参与,但最少1人已辞任。法新社取得的草案摘要及章节大纲,未见以排华骚乱恶名昭著的1998年「黑色五月暴动」独立成章。以时任总统苏哈托篇为例,仅提及「学生示威……促使其下台」,完全未触及当时针对华人社区的血腥袭击。
文件总结苏哈托30多年铁腕统治时,仅提及学生示威是辞职因素之一,也未承诺将前总统佐科2023年所承认大多数「严重侵犯人权事件」纳入。
1998年5月,印尼因亚洲金融风暴爆发严重经济危机,社会矛盾激化,引发学生示威。到5月12日特利刹蒂大学有4名抗争学生死在军警枪下后,翌日起一连3日全国多地发生暴动。尽管暴动还有其他死者,但受当地视为富裕族群的刻板印象影响,印尼华人成为主要针对目标,暴徒有组织地针对华人社区、商店、住宅抢劫、纵火、殴打,并发生大规模性暴力事件。据印尼官方调查机构报告,共1250名印尼华人死亡。骚乱直接导致苏哈托下台。
现总统亲信声称1998年暴动「小事」
当年身为军方将领兼苏哈托女婿的普拉博沃有否直接参与骚乱,一直有争议(见另稿)。如今他贵为总统,这次重编官方版本历史教材更有为自己「洗白」的嫌疑。负责项目的文化部长法德利是其长年亲信,他上周向国会议员称「没讨论1998年5月……因那是小事」。法德利上月公开质疑排华骚乱期间有否发生过强奸事件,「如有就拿(证据)出来」——惟苏哈托下台后的继任政府调查指骚乱期间有最少52宗强奸案。
看过新教材大纲的雅加达国立大学历史学者安迪指教材一开始就有问题,「非常倾向于粉饰历史」。国际特赦组织印尼分会主任乌斯曼也指这计划可能抹去令人不安的事实。儿子死于苏哈托倒台后军方镇压的社运人士玛丽亚则批评新教材撰写者扭曲历史。
学者斥粉饰历史 项目编辑辩称大纲仅引子
项目编辑贾加特辩称新教材将收录1998年事件,大纲只是「讨论引子」。法新社引述有官员指教材需要加强印尼身分认同,但如刻意遗漏黑暗历史,将动摇教材客观性。法德利向法新社表示,即使面对批评,这民族建构计划仍会继续,「共识是我们会继续推进,这是我们历史的更新版本」。政府会如何用新教材未明,贾加特认为这或成为学校历史课本主要来源之一。 (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