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关键词：字海里的神石 人海里的怪奇(组图)
发布 : 2025-11-21 来源 : 明报新闻网 用微信扫描二维码，分享至好友和朋友圈 | 加关注  明声网温哥华 微信公众号 |
（图：pepifoto@iStockphoto）
电影《奇异女侠玩救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众角色在多个平行宇宙有?不同的身分与关系，中年大妈秀莲与女儿在某个宇宙是两颗石头，它们无声的「说话」，展示了母女间的情感拉扯，幽默中见深意。（剧照）
动画《哪吒之魔童闹海》中的石矶娘娘，因为有「留得青山在，哪?x??柴烧」的强大心理质素，广受内地观众喜爱。（剧照）
《石头记》结合作者的个人情感经历与地质学、人类学、历史学等知识，借石头挖掘历史记忆，同时哀悼亲人的逝亡。（网上图片）
想取走皇帝的墨砚？「米颠」啦！
中国自古有赏石文化，文人视石头为天然的艺术品，把玩观赏，以唐宋最为鼎盛，贵族文人纷纷投入其中。北宋画家米芾（粤音「忽」）亦是其中一员，他衣著举止怪异，又爱石成痴，不时因沉迷奇石而疏忽公事遭到贬官，被时人称作「米颠」。其中最为有名的癫狂事?有二，一是拜石。《宋史·米芾传》载，米芾上任无为州知军时见有「状奇丑」的巨石，非常高兴，认为石头形状独特，值得膜拜，于是「具衣冠拜之，呼之为兄」，穿戴整齐地行叩拜之礼，称呼石头为兄长。
第二件癫狂事，则是米芾觊觎宋徽宗的墨砚，甚至借故拿走。《春渚纪闻》提到宋徽宗召见米芾，命令他在屏风上写书法。米芾看中宋徽宗的砚台，完成书法后，随即捧?砚台说：「此研经赐臣芾濡染，不堪复以进御，取进止」，指墨砚已被自己用过，变得肮脏，不能再让皇上使用，请求皇上赐赠。宋徽宗看出他的意图，笑?把砚台赏赐给他。米芾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砚台离开，即使剩下的墨水弄脏衣袖，依然喜形于色，宋徽宗不禁说「颠名不虚得也」，「米颠」的称号名不虚传。
■知多点
识得睇，石头其实好好睇
宋代赏石文化兴盛，俨然一门专业，爱石的米芾便为奇石订立了「瘦、皱、漏、透」4个鉴赏准则，更为此出版专门图鉴。北宋杜绾对石亦相当有研究，撰《云林石谱》，据〈跋〉所载：「其书汇载石品一百十六，各详形色出产而次第之」，他有系统地分类和整理116种石头的产地、采取方法、形状和质地等，并予以第次品评。
种种怪石，尽在《聊斋志异》
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以神异的内容著称，除了鬼、精怪，死物如石头也能化为其中角色。〈齕石〉一篇，记述了人吃石头的故事：王姓的养马人少时曾到劳山学道，时间久了，他开始不食人间烟火，只吃松子与白石头，而且浑身长满毛发。几年过后，他因为思念母亲而返乡，逐渐恢复吃人间食物的习惯，但依然会吃石头。他只要把石头放在阳光下观察，「即知石之甘苦酸咸，如啖芋然」，便会知道石头是甜、酸、苦还是咸，吃起来就如吃芋头般滋味。
《聊斋志异》另有〈研石〉，记载了一种怪石：在洞庭湖的君山有一高而幽深的石洞，两旁的墙壁都是黑色的石头，「其色如漆，按之而软；出刀割之，如切硬腐」，像漆那般黑，按起来质地柔软，用刀切割，如切硬豆腐一样。随意将之?制为石砚，风乾后凝结，比其他石头更为坚硬，而且磨出来的墨水品质非常好。
作家阎连科认为这些荒诞不经的故事，展现了「在常识、认知的终止处，恰是另外一种文学的开始时」，正因人们的科学知识、对世界的认知不足，才造就想像力飞翔的时刻。我们从中窥见古人对自然的想像，对于自然环境的神秘而不可解，他们试图提供独特的理解方法。
■知多点
讲经讲到你化——顽石点头
世上怪石何其多，怪石的故事更被化用为成语「顽石点头」。成语典出《莲社高贤传·道生法师》，讲述晋代《涅盘经》刚传入中国，时人不太接受，道生法师只好隐居虎丘山，钻研佛法，他聚集石头作为门生，向它们传授《涅盘经》。法师相信众生皆能成佛，孜孜不倦地对?石头「讲经」，某日他问石头：「你们觉得我所说的，与《涅盘经》的原意是否契合？」石头竟纷纷点起头来。「顽石点头」意谓没有灵性的石头都懂得点头，比喻说理透彻，令人信服。
有神力的石头：石敢当与石矶娘娘
「石敢当」属民间信仰，百姓用以辟邪，最早的记载见于西汉史游的《急就章》，颜师古解释「石敢当」乃卫国石氏及其后代，他们皆「敢当，言所当无敌也」，指石氏英勇无惧。后来石敢当被视为可辟邪的石碑，据元代陶宗仪的《南村辍耕录》记载：「今人家正门适当巷陌桥道之??o?J??则立一小石，将军或植一小石碑镌其上，曰：『石敢当以厌禳之』」，指人们会在家门前的巷弄、道路或桥的冲要，竖立一块小石碑，上面刻镌石敢当的名号，以祈求除灾降福。
古代不少传说关于有神力的石头，最蔚为流传的应数从石头孕育诞生的孙悟空，而在明代许仲琳和陆西星创作的《封神演义》中，也有一石头化身的角色，名为「石矶娘娘」。故事讲述哪吒有日随手拿起乾坤弓和震天箭，往远方射了一箭，射到骷髅山白骨洞，命中石矶娘娘的弟子碧云童子。石矶娘娘发现后非常生气，在箭上看到哪吒父亲「镇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字号，便找他算帐。
李靖发现儿子顽皮伤人，要求他一同前往谢罪，谁知他在白骨洞再打伤石矶娘娘的另一弟子。石矶娘娘亲自出马，收走哪吒的武器乾坤圈与混天绫；哪吒自知无力对抗，便找师父太乙真人帮忙，两人斗法，石矶娘娘不敌，最终「一声雷响，把娘娘真形炼出，乃是一块顽石。此石生于天地玄黄之外，经过地水火风，炼成精灵」。在太乙真人的眼里，石矶虽为天地灵气所化，修炼始终未成气候，未能参透天命，终被他打回原形。
■好书??u介
地质堆叠成记忆——《石头记》
人类学家修·莱佛士（Hugh Raffles）因姊姊过世，驱使他展开一场研究石头的旅程，并将之写成《石头记：一位人类学家关于沉积、断裂和失落的遐想》（The Book of Unconformities: Speculations on Lost Time，伍启鸿译）。这趟考察以亲情为动力，研究的却是冷硬、毫无情感可言的死物，可是莱佛士透过实地考察大理石、砂岩、片麻岩、磁铁矿、鲸脂石、铁这6种岩矿，发现石头其实沉默地记录?人类的历史记忆。每块石头背后，皆藏有故事，如大理石记载美国的殖民历史；磁铁矿见证生命在火山爆发等天灾下的脆弱与恐惧；人造的鲸脂石刻凿血腥的捕鲸历史等。没有生命的石头，反而一一记录?人类逐渐遗忘的过去。
文：吕颖彤
图：pepifoto@iStockphoto；剧照、网上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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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同乐 第80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