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本月7日在海湖庄园召开记者会。特朗普竞选以来多次威胁上台后将整肃传媒,多间美媒最近数月已调整编采方向作应对。(法新社)
特朗普回朝在即,其一面临最大挑战的是他口中的「过时传媒」(legacy media)。自特朗普从政坛冒起,许多传统主流、尤其是自由派的传媒一直对他大力批评,指控他及其阵营散播假资讯,特朗普则反斥主流传媒是「假新闻」。随著特朗普在大选强势胜出,传媒和社交平台老板以至部分记者开始妥协,这会对美国新闻界带来怎样的变化尚待观望。
传媒老板妥协的先声,以揭发「水门事件」闻名全球的自由派大报《华盛顿邮报》打破支持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数十年惯例,不在社论公开支持任何一名总统候选人,导致流失最少25万订户,外界质疑拥有该报的亚马逊董事会执行主席贝索斯为保自身商业利益在背后施压。到近期再有《华邮》插画家指摘报方拒绝刊登她讽刺贝索斯向特朗普跪拜的漫画,闹出新风波。
《洛杉矶时报》资方也施压编采部不要支持贺锦丽而引发争议,东主黄馨祥在内部电邮解释称,理由是「贺锦丽在加沙战争持续支持以色列」。
记者称「是时候改变」 被指忧司法报复
妥协的还有记者。长年批评特朗普、数周前仍称他「把法西斯主义引入美国」的微软-全国广播公司(MSNBC)电视频道晨间时事节目Morning Joe夫妻档主持斯卡伯勒(Joe Scarborough)和布热津斯基(Mika Brzezinski)上月在节目承认已到海湖庄园跟特朗普会面,「因了解到是时候作出改变,开始不单报道特朗普的事,亦应与对方沟通」,引来网上哗然,翌日同档节目收视人数急跌38%。
新闻网站Puck引述知情人士报道,斯卡伯勒求见特朗普是担心新政府会司法报复,跟自由派的MSNBC经营不景无关。
特朗普竞选期间曾把反对他的传媒归类作「民众敌人」,其盟友亦威胁将整顿传媒行业。以传媒业为主题的作家杰维斯(Jeff Jarvis)向《卫报》慨叹,面对威胁及恐惧,新闻从业员甘愿抛弃个人及职业信誉。
Meta停事实核查项目 认X模式有效
主流传媒面对的另一打击是社交平台开始拒绝再支援事实查核机构。其中,朱克伯格宣布Meta(社交平台facebook母公司)将结束与第三方新闻或事实核查机构合作的事实核查项目,惹来现任民主党总统拜登等炮轰。
朱克伯格宣称竞争对手X的「社群注记」(community notes)模式确更有效,该模式在X前身Twitter时代开发,在如今的「第一朋友」马斯克入主后加快落实,其特点是不会下架受争议帖文,只会以演算法在帖文下方注记反驳论述。
白宫记者会或革新 允播客参与
Legacy media本身是旧式传媒(old media)的另一说法,但在特朗普及其盟友演绎下,这字眼愈来愈带讽刺主流传媒「过时」的贬义。这次大选其一的重要现象是播客(podcast)的抬头,特朗普接迂唹众最多的播客主持罗根(Joe Rogan)访问3小时,贺锦丽却放弃上其节目,被认为是胜负关键之一。
特朗普长子唐纳德承认,特朗普正考虑「改革」白宫例行记者会,容许罗根等新形式传媒声音参与,打破原先由主流传媒记者主导的局面。
面对传媒老板、记者和社交平台态度变化以至新型新闻模式冒起带来的各种冲击,美国主流传媒能否找到新出路,将是其未来4年的主要挑战。
明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