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广西柳州的螺蛳粉龙头企业「螺霸王」提供多种口味的预包装螺蛳粉,包括原味、加辣加臭、番茄、麻辣、菌菇味等,海外市场销售也十分火爆。 (王佩凡摄)

螺蛳粉除了汤粉也有炒粉,米粉更乾香入味,兼具酸辣鲜爽的风味。(王佩凡摄)

工厂内开设带货直播间,疫情期间从直播间卖出大量螺蛳粉,每天供不应求。(王佩凡摄)

「螺霸王」工厂内的显示屏上清楚记录了工厂螺蛳粉的生产总数,以及销量数据。(王佩凡摄)

「螺霸王」工厂内,工人在进行手工装袋作业。(王佩凡摄)
闻起来酸酸臭臭,吃起来鲜爽香辣,一碗螺蛳粉,在内地新冠疫情期间是被封控隔离者的最好慰藉之一,由此把广西柳州螺蛳粉预制产业推向巅峰;废除管控措施后,游客涌入柳州「嗦粉」,助力工业老区转型,成为县域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典型代表。如今,拥有完备产业链的螺蛳粉,增长动力在何方?本报记者近日探访当地,业者遥指海外,出海价格翻倍,美国销量最佳。明报中国组
「现烫螺蛳粉不需要追求店面环境,愈是老破店面,愈有正宗的风味。」有了当地人的指路,记者专门往小巷子里「捐」。穿梭城区,经过的每道巷口,酸笋独特的香味都直扑鼻尖。柳州整座城市,飘散这股酸辣够劲的味道。
夜班工人「混搭」创雏形
柳州螺蛳粉的产业发展,源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工业城市的烟火气。当时柳州作为工业重镇,有5万多产业工人,夜班工人常去街边吃炒螺蛳(石螺)和汤米粉。因炒螺蛳肉少不顶饱,工人们便将米粉放进螺蛳汤里,这一「混搭」吃法逐渐演变成螺蛳粉的雏形,带著市井的温度,悄然埋下了产业的种子。
选了一家小店,坐上小凳子,点完单,就看老板麻利地将乾米粉丢进沸腾的汤锅,几分钟后捞出来,加入酸笋、腐竹。顾客按照自己需要,自行添加酸豆角和其他配菜,一份酸臭鲜辣的螺蛳粉就端上了桌。
迫不及待夹一口米粉进嘴,咬到酸笋「G嚓」一声,独特的「臭」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却又被螺蛳汤的鲜,中和得恰到好处。最妙的是现烫的青菜,老板从旁边的竹篮里抓一把空心菜,往汤锅里一涮,几秒钟就变得翠绿,带著脆嫩的口感,和米粉的软滑形成绝妙反差。
店里坐满食客,很多是慕名前来旅行的大学生,他们的行李箱排成一排,整齐堆在店内角落,自己则在一边「吸溜吸溜」嗦著粉,间隙还会发出「真好吃」的感叹。
和柳州本地人闲聊,谈起这两年柳州当地旅游资源的兴起,也就起源于这一碗螺蛳粉。事实上,柳州的「网红城市」身分,是2023年农历新年开始确立。当时距离2022年12月结束疫情管控不久,人们「报复性」旅游,而曾在管控期间吃到的袋装螺蛳粉酸臭记忆,指引他们到了柳州。
设「广东辣」迎合邻省游客
「疫情那时螺蛳粉生意好做,家家户户都恨不得去厂里囤一仓库在网上卖货。疫情结束之后,爱吃这个味道的人听说正宗螺蛳粉的酸笋,其实是不臭的,跑来本地吃粉的人就多了。」在当地螺蛳粉龙头厂商工作的一名女士,对本地旅业发展深有体会,「以前可没有这么多外地人来旅游,现在周末那些火一点的店,排队久的我们本地人都吃不到了」。
她说,尤其是广东人,因为距离比较近,周末特意前来嗦粉的人非常多,很多广东不太能吃辣,有些店还会推出「广东辣」来迎合口味。
产业链完善 带动30万就业
随著街头小吃走向产业化,螺蛳粉带动了整个县域经济。餐饮预制螺蛳粉、袋装螺蛳粉制作,原料来源主要本土化,包括螺蛳养殖,大米、竹笋、豆角种植,木耳培植等,加上销售和对旅游助力,与螺蛳粉相关的产业已覆盖农业、食品工业、电子商务、旅游业等领域的第一二三产业全产业链的发展,如今带动30多万人就业。
4.9万实体店遍布全国
国内渐饱和 转攻出口市场
尽管疫情后线下门店复苏,消费者更偏好现煮口感,但目前袋装螺蛳粉仍占本地产业销售主体。而且,走出柳州的实体店愈来愈多,在全国各地遍布4.9万家螺蛳粉实体店,其乾米粉、酸笋、酸豆角、红油等原材料由柳州产业供应。2024年,柳州螺蛳粉全产业链销售收入759.6亿元(人民币,下同),按年增长13.4%。
本月将迎来新冠疫情爆发6周年,袋装螺蛳粉也爆发增长了快6年。在内地市场逐渐饱和,企业纷纷把目光投向境外市场。如今,香港超市里也可见到袋装螺蛳粉的身影,市区亦逐渐开设了数间螺蛳粉店。这股风潮席卷至台湾后,2023年初螺蛳粉更被民进党当局以违反法令为由不准进口,要求超市、电商全面下架,不过难挡台人口味,继续有各种渠道的广西螺蛳粉出现在台湾市场。
TikTok网红助出海
而在海外,得益于文化输出与网红效应,YouTube、TikTok等平台上,螺蛳粉的「臭」与「香」吃播反差,早几年成为流量密码,让螺蛳粉在海外已拥有一定知名度,陆续在各大超市上架。而发展迅猛的跨境电商平台,则直接降低了出海门槛。业者透露,袋装螺蛳粉在国内售价10至20元一包,海外市场价格则高达35至50元一包,且已出口至70多个国家和地区,其中美国销量最佳。
螺蛳粉从「臭名远扬」到「香飘全球」,成为中国美食产业化的经典案例,也成为中国文化输出的莴婩。对海外华人而言,螺蛳粉可解「乡愁」;对外国消费者,螺蛳粉可体验中国地域文化;对广西来说,螺蛳粉可撑起县域经济半边天。